震惊，意外成了白切黑世子白月光
话音刚落，方俶贞随之而来的回答也是斩钉截铁。
“不能。”
“为何？”
在江芙蓉的认识中，太医院的左院判，除了辅佐院士处理太医院的大小事宜之外，专门负责医案的建党与誊写。
所以，眼下除了方俶贞这个最佳人选，没有任何人能够最为直接的接触到医案。
方俶贞低头，沉默，微微锁紧了眉头。
“方院判是忘了先前的承诺了吗？你可是说有任何事都能来太医院找你，如今，我只是为了尽一个妻子的本分，瞧一瞧殿下这几日的脉象与用药，有何不妥？”
江芙蓉现在说话的语气还算平稳，毕竟方俶贞刚刚上任不久，也有她的难处，见方俶贞没有要松口的意思，江芙蓉打算再争取几句。便就要转身离开。
而江芙蓉刚刚准备抬起脚步，方俶贞却有些为难的沉声叫住了她。
“世子妃……”
“嗯？”
“下不为例。”
说着，方俶贞一脸严肃的侧过身去，朝着江芙蓉迅速的摆了摆手，示意她赶紧跟上。
紧接着，方俶贞领着江芙蓉绕着太医院外墙有走了小半圈，尔后从一扇只能容下一个人通过的半拱门中穿过，直接在太医院存放医案的屋子前停下。
“悄悄的进去，万万不能被别人发现。”
江芙蓉看着方俶贞真挚的目光，认真且严肃的点了点头，然而微微俯身靠过来的瞬间，江芙蓉却闻见她身上的熏香，有些熟悉。
石菖蒲。
还有朱砂。
这种熏香的浓度，不像是在哪处沾染的，倒是像本就用这种香料来熏衣服似的。
“方院判，刚刚才从长春宫过来？”
方俶贞的手掌贴上医案室的那一刻，江芙蓉眨巴着天真无邪的眼睛，发问的语气，全然一副人畜无害的单纯模样，让人根本不会过多设防。
“哈，是啊。”
方俶贞低下头，躲避着江芙蓉不依不饶求知若渴的眼神，径直走向放置着卷轴的书架。
而下一瞬，站在方俶贞背后两步远的江芙蓉，即刻冷下一张脸，心中我已经有了答案。
方俶贞刚刚过来的方向，分明是建立在东南角的乾旸殿。
兰溪舟卯时上朝，辰时下朝，尔后便在偏殿与朝中重臣单独会面议事，而现在刚过巳时，请平安脉这种事，最近很受兰溪舟倚重的方俶贞，自然是在所不辞。
终于找到了方俶贞与樊氏的共同点了。
一个是整天冷着一只冰块脸的太医院院判，一个又是平易及人的南燕帝后，这两个人的组合放在一块，属实有点意思。
同样气味的熏香，有了这样的意外发现，江芙蓉想着，就算没有找到想要的兰芳泽的医案，也不算一点收获没有。
只不过，可能因为方俶贞成天穿梭于太医院里，身上不免会沾染些草药的气味，于是熏香里时昌府的特别味道，在江芙蓉闻来，似乎要更加浓烈一些，在方俶贞的身边待的时间长了，还有些头昏脑胀的。
“这就是世子殿下的医案。”
可能是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和忐忑，方俶贞几乎没怎么找，便从书架的木格子里，掏出几卷卷轴，放到桌案上，引着江芙蓉过来查看。
但江芙蓉随意地抽出一卷，打开一看，每日除了清一色的“康健”二字，她就知道，眼前的这些医案，不过是用来敷衍了事，做给别人看的。
“就这些？”
江芙蓉又疑惑地捏了捏剩下的几卷卷轴，尔后又快速的往后翻了翻，上头除了成婚之日和圆房那天的记录，与其他的不太一样以外，其余每一天的记录都是在复述前一天的内容。
“世子妃……可瞧出什么异常？”
方俶贞警惕地看着屋外慢慢逼近的人影，不自觉地压低声音，凑到江芙蓉的耳边，低声问道。
江芙蓉也发现了医案室外头黑乎乎的一团，于是微蹙起眉头，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。
方俶贞见医案室的门马上就要打开，于是快速地指了指紧闭的窗户，略带歉意地朝着江芙蓉说了一句“对不住”，尔后猛地推了一把江芙蓉，示意她赶紧走。
江芙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窗户跳了出去，而说时迟，那时快，医案的窗户关上的一瞬间，门也被缓缓地推开。
“方院判，你在此处做甚，院使找了你好半天呢，说是要跟你探讨一下，给陛下开的药方子，还有哪处需要修改的地方。”
“好，这就来。”
方俶贞尽量表现的自然，淡淡地应答着门口那医官的话，漫不经心地将桌案上关于兰芳泽的医案，一卷一卷地摆回原位。
出门的时候，不放心的方俶贞还看了一眼江芙蓉刚刚跳过的那只窗户，这才关上医案室的门，慢慢从里头退了出来。
心事重重的江芙蓉，连回去的步伐，也都跟着忧心起来，而踱着步子的江芙蓉，低头蹙眉思考的时候，忽然灵光一现，又想起兰芳泽的那个妹妹，德华帝姬来。
没有兰芳泽的线索，有关于方俶贞的也不错，她从前是给女子瞧病的带下医，兰生幽自幼便长在王城，有些传闻，多多少少都会听到一些。
然而，刚一踏进长乐宫的大门，兰生幽犹如一只上下翻飞的蝴蝶，优雅翩翩的来到了江芙蓉的身边，张开双手，十分亲昵地捧起江芙蓉的脸，皱着眉头，颇有些心疼的说道：
“嫂……你瘦了。”
江芙蓉张口刚想否认，谁知兰生幽紧接着就开始不服气地发起的牢骚。
“都怪姬云萦那个小人，本来挑个良辰吉日，往我父王的床榻上一扔就完事了，她倒好，还觍着个脸，大张旗鼓的让他爹向我父王请求赐婚，就她那个没长骨头天天往男人身上贴的样子，哪里配得上我三哥哥？就算是父王的一个玩具，我都觉得她不配。”
这种话从一个养尊处优的帝姬嘴里说出来，着实让江芙蓉大吃一惊。
怪不得她会被兰溪舟跟兰芳泽两头扔来扔去，搞了半天是这个原因。
听了兰生幽的话，江芙蓉顿时恍然大悟，很有可能这就是话本里，描述的“绿茶姑娘”。